戀上鈎織 遇見美麗手工編織教程

戀上鈎織 遇見美麗手工編織教程

戀上鈎織 遇見美麗

文/夏海霜 

一直認為,手中飛舞着針線的女子,是安詳而柔美的,是母性最好的詮釋。這感覺,成了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情結。

極喜歡毛線鈎織物件,那種復古的鏤空花紋,有着淡淡的時光印記和若隱若現的驚豔感,既樸素含蓄,又俏皮張揚,閃爍着迷人的光彩。比如鈎花的毛衣、帽子、披肩、手袋、家居裝飾等等。對一切有着鈎織元素的東西,我都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愛戀。

這種愛戀,最初來自於母親的嫁粧。

母親有一套她十分寶貝的嫁粧——白色棉線鈎織的枕套、茶几沙發巾,以及書桌的桌布。漂亮得不得了。母親説,那是她出嫁前,四個閨蜜用了半年的時間,一針一線完成的。在我眼裏,堪稱藝術品。在母親眼裏,它們是有生命的,承載着一個待嫁新娘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,以及閨蜜們的深深情誼。

小時候,那套鈎花藝術品,裝點了我們簡陋的家,使其有着不同於一般鄉下農家的別樣精緻,頓有陋室生輝之感。雪白的鈎花枕套,裏面襯一層紅色的洋布,紅白相間,漂亮醒目。再塞上鼓囊囊的棉花枕芯,寬大的木耳花邊鋪展開來,兩隻枕頭,安靜地躺在綠色的緞面被子上,就像兩朵盛開的牡丹。茶几沙發巾和書桌布,其花紋比起枕套的鏤空,相對要密實一些。一根細細的紗線,精細地鈎織出各種花樣,輕靈,又不失厚重。我最愛四邊垂下來的流蘇。淺棕紅色的書桌和茶几上,鋪着雪白的鈎花布,用玻璃壓着,旁邊的流蘇隨意垂下來,沙發靠背上的沙發巾,呈倒三角鋪着,也有流蘇。那流蘇,蛛網般交叉鈎織,縱橫間構成了很有規律的圖案,在每根流蘇的末端,都掛着一個小圓球,一晃一晃的垂着,彷彿時光在上面舞蹈。我愛極了它們。

儘管母親對其視若珍寶,可終究是用棉線鈎織的物品,經不住時間的洗淘。慢慢的,這一套鈎織品都泛了黃,斷了線,有些地方甚至有了破洞,歲月的痕跡越來越濃。後來,母親將它們收起來壓箱底了。

我整個童年最漂亮的一件毛衣,是表姐託人鈎織的。綠色的鈎花鏤空毛衣,套在白襯衫外面,襯着白皙的我,春天般的清新可人,常被同學極度羨慕。清晰地記得,那件毛衣的花紋像一個個貝殼疊加着,疏密有致,並在領口處繫了兩朵圓球似的花朵,鑲上白色花邊,很是漂亮。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裏,我這件綠毛衣,簡直就是公主的華服,穿上它,彷彿醜小鴨馬上就變成了白天鵝。

就這麼兩段往事,在我心裏埋下了對鈎織品喜愛的種子。此後,生根發芽瘋長了。比如逛街時,只要看見服裝店裏掛着鈎織衣物,我必挪不開眼睛,總要一試方才作罷。

我是個有懷舊情結之人,也執拗地認為,這種鈎織的鏤空毛衣是有着歲月感的,或許,每一件作品都在講述一個故事。比如,舊上海那些穿旗袍的女人,或真絲或麻布的旗袍外面,隨意披一件鈎花鏤空的披肩,或是套一件精緻的鈎花小外套,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和風韻,是極誘人的。竊以為,女性含蓄温婉之美,莫過於她們。這樣的女子,眼角眉梢都是故事,娉娉婷婷從光陰中走來,旗袍的端莊,因為有了鈎織披肩、外套的提亮,霎時明媚起來。

從服裝的用料上來講,很多布料,是可以男女通用的,但鏤空的鈎花毛衣,如同蕾絲,卻只是女人的專屬。從服裝搭配方面來説,鈎織毛衣和棉麻裙子是絕配。春暖或是初秋季節,着一襲長裙,披一件似透非透的鈎花毛衣,盈盈淺笑,一低首一回眸,舉手投足間的女人味,足以讓人心醉。

這一份柔軟的美麗,不懼於時間的流逝,無憂於時尚的輪換。度娘説,最早的手編毛衣應該出自古代遊牧部落的牧羊人之手。雖然我國的編織技術歷史悠久,古人在遠古時代就懂得用經緯之線來編織衣物,但到十八世紀,鈎織花邊的束髮帶才在歐洲流行,十九世紀,愛爾蘭鈎針花邊才聞名於世。所以確切地説,鈎織的手工藝應該算是舶來品。

現在鈎織技術的運用範圍更廣泛了,比如很多首飾、工藝品,甚至鞋子上,都有了鈎花藝術的運用。而我不只是喜歡買,還喜歡自己動手鈎織衣物。對於這門技術活兒,自認很小女人,屬於自學成才。看圖摸索,居然一學就會,且觸類旁通,各種花樣變化着,都鈎得有模有樣。曾為自己鈎過帽子,鈎過開衫,鈎過胸花頭飾等物。最得意的作品是一條粉色的鈎花大披肩。一朵朵盛開的粉色玫瑰遍佈其上,像春天的花園般爛漫。這款圍巾後來被同學要走,可惜的是,她竟弄丟了它,甚是心疼。後來有了女兒,我的愛好更是有了用武之地。“經天緯地”一針一線,都是對生命生生不息的期許和愛。女兒被我打扮得公主般花團錦簇,各種款式花樣的小衣服小裙子小發卡,件件漂亮得惹人誇讚羨慕。衣服還穿在女兒身上,後面等着接收的人已經排成一大隊了。

把鈎花技術用在改造衣服上,是一件極好的事。我常常樂此不疲。這裏鈎朵花那裏加個蝴蝶結,隨心所欲。新買的毛衣太平淡了,也可以鈎上花邊,立馬上檔次起來。

有段時間,只要經過毛線店,看見喜歡的毛線就會被吸引,想象着它們變為毛衣的漂亮模樣,便忍不住收入囊中。

隨着歲月的流逝,對鈎織品的喜愛也與日俱增,衣櫃裏有了各種各樣的鈎織衣服。家裏也到處可見鈎織的軟裝物品,如杯墊、抱枕等。去年在一服裝店裏看見一頂鈎花的帽子,漂亮但價格不菲。心動。回家立馬動手鈎織了一頂。前天,在樓下看見一女子穿了一件黃棕漸變色的鈎花長裙,從遠處裊裊娜娜而來,那姿態,竟如仙女般動人。我竟看得傻了,顧不得臉皮薄追了上去,拍下照片,以作樣子,打算自己也仿造一件。

常暗自思忖,若有前生,我是否是大户人家樓台上的繡花小姐,抑或是農户紡車前的紡織姑娘?不然,身為現代女子,為何獨獨對這些有着深深淺淺歲月感的女紅之活,如此鍾愛?